满满

胃病（芹川高岭x橘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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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凭我的运动神经根本不需要你扶。”
在这个周末的晚上，橘遥提议为了明天的情人节把客厅布置成节日气氛以后，高岭许久没发言，但那张脸上嘲笑的表情却越来越明显，橘遥对于恋人的这种表情已经司空见惯，瞪他一眼后拿过凳子站上去把准备好的气球和装饰往墙上布置。高岭走过去扶住他的凳子时，橘遥才说出了刚才的话。
“情人节不就是送送花看看电影的日子吗，你这又是要干什么？”
“可你这个大忙人连送花和看电影都没做过吧，每次都那么巧有事…”橘遥停了停，“不会是故意和谁去医院相会吧？”
他不满地把气话说完，又想起高岭常常忙得昼夜不分，他马上有些后悔。情绪的波动让他脚下突然摇晃了两下，他赶紧扶住了墙壁。
“原来你是这么想的。”高岭的声音降了几个调，“你下来。”
“哎？”
橘遥低头看高岭，高岭脸上仍带着微笑，还用头示意他下来。
“干嘛…”虽然有不好的预感，但看高岭还是笑得很纯良，他也没想太多。脚刚一着地就被高岭抓住手腕扯到墙边，橘遥反射性地推了一下高岭的胸口，高岭没有动，还把他禁锢在墙壁之间。
手腕仍被牢牢抓住，橘遥略微皱着眉，近在眼前的高岭很好看，昼夜颠倒都不会影响高岭皮肤的细致白皙和眼神中的光彩。橘遥再次认识到自己有多喜欢这个人，高岭只是这样面无表情地观察他并把脸靠近他，就让他有点呼吸变急了。
他们的脸近到碰上了鼻尖，橘遥马上闭上眼睛。可是等了许久手被松开了，眼前再次变得明亮起来。橘遥睁开眼见高岭已经回到了凳子旁边，还带着得意的笑看了他一眼，接着爬上凳子去绑气球。
橘遥发现又被耍了，走过去给高岭按住了凳子。
“我怕我一旦开始就会停不下来，那样就没时间给你绑气球了。把乐趣留到晚上吧，我比你更期待。”
“别说话了，小心点吧。”
橘遥低下头笑了一下。可正在他享受着这份宁静美好的时光时，最不和谐的声音响起来。那是橘遥再熟悉不过的，常常在他们约会时打断他们的高岭的手机铃声。
高岭马上从凳子下来。尽管还不知道内容，橘遥已经丧气地过去坐在沙发上，头垂向一边。

“遥，我要紧急去外地参加会诊，后天早上回来。情人节不能陪你了。”
高岭看橘遥不回话，走过去坐在他旁边想拉他的手，橘遥马上甩开了。高岭摇摇头，走开去收拾东西。
“遥，我给你列的养胃食谱要坚持吃，再有几天就满一个周期了，到时候你的胃病会好转很多。最近没胃疼过吧？”
橘遥仍不说话，高岭穿好外衣以后，再次走到橘遥面前，两只手放在他的肩上。
“是我不好，行吗？等我回来你怎么怪我都行。但要听话，坚持按食谱吃饭，照顾好自己，明白了吗？”
橘遥继续看向一边，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后露出不屑的表情，“人都不在了还想管我。”
高岭手上力气突然加重，橘遥觉得有点痛，才转过头来看高岭，高岭表情十分严肃。
“你要是不把我说的话当回事，我饶不了你。”
橘遥被高岭冰冷的语气吓得愣了一下，但马上再次转过头去。

高岭和他告别后离开了。高档住宅隔音很好，关门声后屋子里安静得掉下来一根针都能听得见。
明明是高岭破坏约定在先，真以为所有事都要听他的指示呢。而且最近胃根本没难受过，应该已经恢复了，可高岭还是不允许自己喝酒，就是一个死脑筋不通情达理的人罢了。
当天晚上，橘遥跑到了楼下的便利店。当他手放在惦记已久的啤酒上时，高岭的脸突然出现在脑海里，高岭警告他时的眼神不得不说的确很可怕。他把手收回来，但又一想，只要在高岭回来以前收拾好就行了，根本不会被发现。他再次握住了那罐啤酒，心情雀跃地放在购物筐里。
除了几罐啤酒，他还买了辣味泡面和大量的炸鸡。
这真是一个解放的好机会，橘遥在客厅里一边看电视一边吃着炸鸡喝着啤酒，享受人生的同时还产生了一点点报复成功的心理。芹川高岭，你根本不会知道你不在我过的有多好。
但他渐渐发现，久违的啤酒的味道也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好喝，大概因为以前有高岭陪他喝，他想起连第一次和高岭发生关系也算是酒后乱性呢。

到了第二天也就是情人节的晚上，他没有出门，在家喝着剩下的最后一罐啤酒，再次倒在沙发上。喝得头晕晕的，虽然很享受这种酒精带来的迷醉感，但明天高岭就回来了，必须在今晚把证据毁尸灭迹才行。他这么想着还是继续在沙发上滚了一圈，迷迷糊糊感觉快要睡着了。
滴。突然他听到了门解锁的声音。
嗯？难道高岭回来了？！
脑子里像有根神经一下子断开了，橘遥猛地睁开眼睛坐起来，刚伸手拿起啤酒罐但已经晚了。高岭此刻正站在客厅入口处看着他，和他面前桌上的狼狈景象。
“我不在，过得很好嘛。”
高岭一边说着一边走过来，还带着不太友好的笑容。
橘遥抬头看他一眼又再次低头，不断告诉自己没什么可怕的，他不会把自己怎么样，可是心却怦怦地越跳越快。
“好喝吗？”
高岭坐在橘遥旁边，伸出手去拿他手里的啤酒，橘遥握住啤酒罐的手不知不觉用力。
高岭直接握住他的手，把啤酒拿起来喝了一口。
“还不错。喝了多少？还吃了炸鸡？泡面？”高岭环视四周，
“你怎么…提前回来了…”
“我一忙完就赶回来了，今天不是情人节吗？”高岭笑了笑，“要不是提前回来，也看不到你过得这么快活。”
“我不就是喝了点酒，吃了炸鸡和泡面……”橘遥保持嘴上的强硬，但却心虚地不敢看高岭的眼睛。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我说过的话你还记得吧，有心理准备吧？”
“哈？你想怎么样…”
高岭向后靠在沙发上，手臂交叉起来继续说，“我也不是那么不讲理的人，所以你可以有几种选择，1:一个月吃素食套餐，2:一个月放学后和周末不许外出，3:做爱时绝对服从我的要求五次，比如之前被你拒绝的车上和野外。你选择吧。”
橘遥听完切了一声，无论哪个都不想选，不吃肉不外出岂不是要了命，可是高岭那些古怪羞耻的要求他更难以接受。
“我都拒绝。”
高岭点点头，“好，那只能先把你关起来直到你反省为止了。”
说着高岭抓起橘遥的胳膊把他拉起来，走向卧室的方向。
“放开我！”橘遥挣扎着，但直到进入卧室他也没能挣脱，还被高岭用力推倒在床上。
高岭转身锁上门，橘遥半坐起来，看了一眼门又看了看高岭。
高岭脱下外衣扔在地上，又松了松从会议脱身后还紧紧束在脖子上的领带结，然后上床把橘遥再次推倒。
高岭牢牢地按住橘遥的胳膊，橘遥眼神中有一些怒意，“高岭，你放开我，我现在没心情。”
“情人节怎么会没心情。而且你接下来要被关在这里很久，除了现在怕是没机会做了。”
“你说什么？你凭什么关我？”
“就凭你不好好照顾自己。”
“我自己的身体，你管得着吗？”橘遥也有点生气了。
“你的身体明明是我的，我当然管得着。”
“你……”
橘遥还没说完，就被高岭的吻堵住了嘴，橘遥侧过头躲开时，高岭再次把他的头扶正。
在对峙的状态下做爱是他没法接受的，当高岭的手逐渐隔着衣服向下摸的时候，他用力推开高岭。
“别碰我。”橘遥语气强硬，并抓住高岭的手，“你以为你想把我关起来，我还会乖乖地跟你做，是不是太自以为是了。你只不过是我的恋人，也只比我大五岁而已，不要总是一副家长的样子，我没必要什么都听你的。”见高岭停止了动作，橘遥推开他坐了起来，“而且明明是你总爽约在先。以后你少管我的事，管好你自己吧！”
橘遥说完发现自己因为一时激动说得太多了，他看到高岭黑着脸一言不发，突然有点紧张。
许久后高岭才说话，“你说的没错。”
“诶？”听到高岭反常的回答，橘遥反而吓到了。
“以后我再也不会管你了，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高岭说完下了床，离开了卧室，没有再看他一眼。
再也不管你了…这还是橘遥从和高岭交往以来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话，橘遥以为自己理应感到轻松和解放，但恰恰相反，他只有种难以言喻的闷闷的感觉。因为他好像第一次见到高岭真正生气的样子。
当他第二天无意中看到门边已经凋谢的花时，他更郁闷了。

那天以后，不只是没人管他了，他甚至很难见到高岭的人影。高岭搬去了另一个卧室，和他玩起了分居，他起来时高岭也常常是已经出门了。
高岭的脾气真够大的，橘遥这时才发觉。同时大概因为前几天喝酒的放纵和这两天心情的郁结，他发现胃又开始不舒服。高岭的诅咒应验了，可是他再也不能像从前那样因为胃痛去向高岭诉苦，让高岭给他找药，给他揉肚子。

“哥哥，今天怎么想起来找我一起吃饭？”和橘遥坐在学校的天台，濑户花一边说着一边趁橘遥愁眉苦脸之际把橘遥便当里的肉夹到自己的盒子里。
“毕竟和那家伙一起长大的除了我就只有你，所以只能和你商量。”
“那家伙？你是说高岭哥哥？”
“嗯。”
濑户花已经开始往嘴里忙活着，看橘遥没食欲地拿着筷子在便当里挑来挑去又说，“哥，你这便当看起来可够健康的，都没有油炸。”
“是养胃食谱，高岭给我设计的。”
“哦哦…所以哥哥你不是专程来和我秀恩爱的吧，有什么事就说吧。”
橘遥把几天前的事和濑户花大概说了一下以后，濑户花也差不多吃完了，点点头。
“哥哥明明胃不好还这样，别说高岭哥哥了，我也会不高兴的。”
“你们怎么都管这么多，我又没怎么样。”
“养胃就是日积月累啊。哥你还是去道歉吧，毕竟胳膊拗不过大腿。”
“你的意思是，我是胳膊，他是大腿？”
“那还用说吗？你看看你这魂不守舍的样子。”
橘遥用手勾了一下濑户花的鼻子，“切。我看啊，你根本不是我妹妹吧。”
“哼，为了证明我还是你妹妹，我这次就帮帮你吧。”


放学后兄妹俩来到了芹川综合医院的门口，橘遥犹豫着又想走，因为总感觉他做不出道歉这种事。
濑户花拉住他，“哥哥，都到这里了，别跑啊。有我在呢，你说不出来的，我帮你说。”
濑户花拉着橘遥走了进去。
等诊疗顺序到了以后，橘遥在高岭的诊室前磨磨蹭蹭不肯进去，两个人争执了一会，突然听到里面高岭的说话声。
“赶快进来，不要浪费时间。”
橘遥吓了一跳，终于缓缓地走了进去。
橘遥坐在高岭对面看着他，但高岭一直看着电脑屏幕。
“什么症状。”
橘遥见高岭连看都不看自己，突然又有点生气。濑户花赶紧代他回答，“高岭哥，我哥他胃疼。”
“活该。”
“你……”橘遥气得要站起来，被濑户花按住。
“高岭哥，我哥他真的知道错了，这几天因为和你闹别扭吃不好饭，胃病更严重了。”
高岭听了没说话，无奈地摇摇头，终于转过头看着橘遥。
“你知道错了吗？”
橘遥看到高岭的眼睛那一刻反而马上躲闪开，并始终不说话，被濑户花重重拍了一下，他才小声嗯了一下。
“你不说清楚，我不觉得你知道错了。”
橘遥犹豫了一会，又看看濑户花，濑户花不断地使着眼色。
“我知道错了。”橘遥低下头小声说。
“大点声，我听不见。”
“我知道错了！”
橘遥语调中满含着不服气，但这才是高岭熟悉的橘遥，只要能说出来就已经足够表达他的反省了。
高岭笑了，“胃疼的厉害吗？”接着伸手要摸橘遥的肚子，橘遥有点吓到往后躲。
“医生诊断而已，躲什么。”
橘遥想了想，没再动。高岭的手很温暖，好像只是抚摸在他胃的位置，就可以让胃痛缓解一半。
“我给你开点养胃的药吧。以后要遵医嘱，到我允许以前，不可以喝酒和吃那些乱七八糟的。”
高岭说完开始在电脑上操作起来，又在小本上写着什么。这副工作起来的专业的姿态还真有几分迷人，橘遥不知不觉盯着高岭看了一会，待高岭写完抬头，他赶快低下头。
“不过…”高岭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
“不过什么？”
“不要以为知道错了这件事就过去了，要有些表示吧？”
“你想怎么样？”橘遥不知道高岭在盘算什么，再次有点慌张。
高岭突然靠过来抱住他，不顾濑户花的视线，在他耳边低语，“今晚你做饭，裸体围裙怎么样？”
橘遥瞬间脸涨红了，“你…没门！”
“什么什么？”濑户花好奇地看着他们。
橘遥推开高岭站起来就向外走去，“濑户花，我们走吧。”
“别忘了去拿药。”高岭笑看着橘遥的背影提醒道。

那天橘遥在厨房里度过了一个很辛苦的晚上，也许也因为内心的一点愧疚，他几乎是顺着高岭的要求实现了高岭其中一个恶趣味。
为了不再有下次，橘遥还是决定不能再被高岭抓到把柄了。
不过高岭开的胃药和食谱很好用，那以后他没再胃疼过了。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