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满

想太多6-7（芹川高岭x橘遥）

这章【美丘千秋x橘遥】也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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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看着紧锁的大门，橘遥在气愤之余，竟然有点想笑。因为这一切居然都和美丘千秋预料的一样。橘遥就地躺在门前的地毯上，看着天花板笑起来，笑着笑着眼泪就下来了。前一天晚上那么难过都没想哭，现在不知为什么，眼泪再也止不住了。
芹川高岭大概从小到大没输给过谁，他即使得全校第一也不会笑一下，好像第一名本来就是属于他的一样。
橘遥内心深处有一个声音希望高岭能胜过美丘千秋，希望高岭能有更好的办法，为自己找到一个继续留下的借口。
但事实是，高岭输了。
美丘千秋讨厌高岭，所以大概只剩下了最坏的结果。

大约中午时，高岭和高岭的父母，还有美丘千秋一起来到了高岭的别墅。高岭除了进门时看了橘遥一眼，就没再看过他，也没说过一句话。橘遥不知道高岭在想什么，但从高岭的沉默来看，他们之间的误会更深了。最后美丘千秋带走了橘遥，留下还在被芹川爸爸训斥的高岭。
后来橘遥回了自己家。之后的一个月里，橘遥每天晚上都会做梦，梦里的主角常常是自己和高岭，每个片段都像曾经发生过一样熟悉。一个月后梦停止的那天，橘遥的记忆完全恢复了。如同失忆这种离谱的事会莫名其妙发生一样，记忆的恢复也是莫名其妙的。他猜大概是因为受了些刺激。

记起一切后的他马上去找高岭，却被芹川阿姨告知高岭又去美国了，就在几天前离开的。

“高岭走之后再也没联系过我们，还换了联络方式，研究所那边说他在出差，住所这些个人信息不能透露，除非紧急情况。”
高岭妈妈停了一会又说，“遥，阿姨认为高岭是真心喜欢你的。本来他说要和你在一起我是反对的，但看到他说起你时开心的样子，我就说服了他爸爸由着他了。高岭从来不会把情绪表达出来，那还是第一次……不过没想到后来变成那样。”
“不，是我忘掉了太多，高岭的心情我能理解。”
他们又聊了几句后，橘遥失魂落魄地离开了高岭家。一路上他回想起和高岭在一起的日日夜夜，想起高岭在医院广场上无数次的告白，高岭那时眼里的神采，嘴角的弧度，还有掌心的温度，一切的一切只有当事人的他最清楚。
回忆的回归只给他带来了更多的痛苦，胸口仿佛被巨石压得透不过气来。
高岭对这个地方，也对自己绝望了吧，他还会回来吗？

橘遥不记得那天最后他是怎么回的家，凑巧赶上一场应景的雨，让他发烧了好几天。

转眼间和芹川高岭分别已经过去三个多月。
“你还喜欢他吧？”
“哈？我恨他还来不及。”
“真的？”
对方脸上写满了不相信，这让橘遥有些不爽。
“下次再见到他，我一定要狠狠打他一顿，让他再也不能……”
“不能什么？”
“算了，别提他了。”
橘遥把本该细细品尝的高级咖啡一饮而尽，扭过头避开坐在对面的人似笑非笑的眼神。

已经不记得是第几次被美丘千秋带到高档餐厅来。大约两周一次的见面，很多时候都会选择这种地方，最初的不习惯也开始习惯了。
高岭也曾带他来这种地方，他那时有些烦躁地瞪着高岭说，“不要在我面前炫富”。高岭愣了一下，不置可否地笑，“好，以后出门你选地方。”

橘遥看着美丘千秋再次递给他的菜单纠结了一会儿。
“还要刚才的咖啡吧。”
美丘千秋叫来服务生，很快又一杯黑咖啡摆在橘遥面前。
“…你为什么喜欢来这种地方？”
“嗯？”美丘千秋想了想，“也不是喜欢来，就是习惯而已。”
原来如此，橘遥认识到人和人之间差距的同时，也懂得了高岭那时愣住的原因。这只是有钱人最普通不过的日常生活。
一直没有试着去了解过高岭的生活。不想去读他翻阅的晦涩难懂的书籍，也不想和他一起看新闻经济频道。什么名流聚会，时尚派对，有钱人的生活在橘遥看来表面耀眼内在虚伪，每次高岭提出一起参加时，橘遥都会拒绝，因为不喜欢。包括高岭喜欢的黑咖啡的味道，他不喜欢。
橘遥想着想着又轻叹一口气，再次喝了一口手中的咖啡。苦涩的味道在舌苔上停留了许久，他又努力咽了咽，想让苦涩早点消失。

如果那天晚上他拒绝了高岭，他和高岭会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呢？毫无意义的假设总会不知不觉在脑中浮现。
那晚的一时冲动，不但没让他们的距离变近，反而变得更加遥远了。肉体交流的这种反作用很不可思议。

虽然整件事的发生高岭也有错。
但他早已想好，只要高岭能回来，他都会原谅他。


（7）

芹川高岭消失在橘遥的生活中后不久，美丘千秋开始偶尔约他出来。
很多时候，他和美丘千秋坐在咖啡桌对面交谈，却不看对方。美丘千秋边和他说话边在笔记本电脑上操作着什么，他则是一直望着窗外。
他发现美丘千秋是个比想象中话少的人。美丘千秋几乎从不提起他失忆期间的事，也很少提到高岭。
橘遥渐渐喜欢上了这种感觉，有人陪伴，但又可以静静思考的时间。
“谢谢你，美丘。”
有一天橘遥突然说道。
大概因为第一次听到橘遥说谢谢，美丘千秋停下手里的动作看着橘遥，不一会儿笑了起来，“你知道我想听到的不是道谢。”
橘遥不想继续接这个话题，没再说话，然而美丘千秋却不打算就此打住。
“要不要试着接受我？”
橘遥继续望着窗外，过了许久才说，“我们不是……正在约会吗？”他从没拒绝过美丘千秋的邀请，这应该算是交往吧。
“这不算约会。”美丘千秋突然站起来，过去坐到橘遥旁边，“这样，才是约会。”
美丘千秋靠得很近，手搭在了橘遥的肩上，当橘遥转头看他时，他作势要吻过去，橘遥马上背过头躲开。
“还是不行吗？”美丘千秋笑了笑，一脸早就猜到结果的表情，起身坐回了对面的位置。
“抱歉。”在隔间里没人看得到他们，窗外也不会有人注意，但仍然让橘遥感到尴尬。他想起在医院的广场上无数次被高岭偷亲的经历，每一次都激动到心脏要从胸口跳出来。然而刚才，他只觉得尴尬，和本能的拒绝。
“去找他吧。”
美丘千秋突然没来由地说，眼睛还看着电脑屏幕。
“诶？”
“早点去找芹川高岭，不要再浪费时间了。”
“找他？我为什么……”
“我知道你想等他回来，可是都过去半年了，你想等到什么时候？”
“我才没有……”（而且都不知道他人在哪怎么找？）
“去美国吧，我可以陪你去。”
“不去。”（美国很大好吗？我不是害怕一个人去找，我的英语水平也不错的）
“我有他的住址。”
“什么？”
“我早就拜托美国那边的警察朋友找到他了。一直没告诉你是因为我以为我还有机会。”美丘千秋把电脑合上继续说，“不过现在我也想重新开始了。我们都不该在一棵树上吊死对不对？”
橘遥直直地盯着美丘千秋的脸，同样死死吊在一棵树上的橘遥根本没去听美丘千秋最后的问句，满脑子想着找到了高岭的住所这件事。
半年了，好不容易说服自己放弃高岭，打算开始新的生活，至少他认为是这样。高岭走时不留联系方式不就是对自己最直接的拒绝吗，假如真的找到高岭该怎么去面对他，见到他又该说什么，如果他摆臭脸不理自己怎么办。橘遥不知不觉中已经在以找到高岭为前提考虑起来。
“如果去的话我会帮你安排。”
美丘千秋的话打断了橘遥的思绪，橘遥再次看着美丘千秋。美丘千秋努力想对橘遥笑笑，想表现得从容，但发现脸部肌肉比想象中还要僵硬，不知道这个表情的最终效果如何。
见橘遥还愣着不说话，美丘千秋低下头，手伸进包里去拿笔和纸，然后开始写字。这些动作让美丘千秋可以不用再看着橘遥，给了他重新控制情绪的时间。

当初接近橘遥不过是为了报复芹川高岭，却没想到这个计划成为了他一辈子的错棋。帅哥美女他见得多了，但从没像这样心动过。原来，并非芹川高岭鬼迷心窍，而是橘遥不是一个可以轻易去招惹的人。橘遥会让他周围的人简简单单地迷恋上他，他就像散发着魔力的沼泽，吸引人靠近他却得不到他，又难以逃离。

美丘千秋把写有高岭地址的便签纸放在橘遥一边的桌上。
“如果你不想去找他是因为我，我会很高兴。”
美丘千秋随便的一句调侃，让单纯的橘遥又半天说不出话来。
“不用急着做决定。考虑好了联系我。”
美丘千秋不等橘遥回答，收起电脑离开了咖啡厅。

橘遥看着那张纸上的地址，一排英文，美国，在美国的高岭。
美国一定很好吧。对高岭来说既没有父母的管教也没有医院的束缚，拥有自由的时间和优良的医学环境，还有成群的美女主动投怀送抱。这是高岭上次从美国刚回来时告诉他的，虽然原话更委婉一些。还顺便讽刺了他一下，小处男。看到高岭得意的样子橘遥气不过，大声说“没有感情的交配和动物有什么区别”。高岭听了也不生气，反而笑着点头，“你说的没错”。
与其再次跑到美国去，当初又何必中途突然回国呢？说起来高岭回国后不久就追求濑户花，然后濑户花找到了亲生父母去了德国，然后自己失忆了，是否有些过度的巧合……
橘遥思考的同时无意识地把咖啡杯移到嘴边，咖啡已经彻底变凉，喝起来更加苦涩，这让他意识到一个人在咖啡店待了很久。
是时候认真思考，做一个决定了。
橘遥把便签纸塞进包里，也离开了咖啡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