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满

想太多8-9（芹川高岭x橘遥）

（8）

美国某医学研究所里。
“前辈，您这两天怎么了，遇到什么难题了吗？”
年轻的亚洲研究员抬头，望着同样来自亚洲的大他三岁的高级研究员芹川高岭来回踱步的身影问道。
高岭这才意识到自己又不受控制地烦躁了起来，他坐回椅子上，发出一小声叹息，“半年太长了。”
这句话如同自言自语，小研究员疑惑地“诶？”了一声。
“啊，没什么。”高岭转头冲小研究员笑笑，“我出去一下。”然后迅速离开了办公室。

高岭拿出手机无奈地想，又要联系那个他最不想联系的人了。
“怎么又打来了？而且现在日本是半夜。”电话里对方的语气也是满满的不耐烦。
“橘遥还没来找我，你到底怎么说的？”
“嗯？我已经把机票给他了。难道，他又不想见你了？呵呵。”
高岭挑了挑眉，“愿赌服输。美丘家的人不可能连这都做不到吧。”
美丘千秋用鼻子哼了一声表示不屑，“明天我去找他问问。不过，你回日本不就行了吗？”
“我现在有研究项目在身，不是说走就能走的。”
“是吗？当初工作日大白天找到我学校里把我揪出去的不知道是谁，医院的医生就可以随便翘班吗？”
“少废话。”
说到这件事，高岭到现在想想还有些气。如果不是美丘千秋半路出现打乱了他的计划，也不会有这半年的等待时间。
计划很完美，本来就差最后一步了。
“你没对他说什么吧？”
“我们约定过的事，我不会说的。不过关于濑户花的事他好像猜到了一些，我劝你还是早点回来找他。”
在高岭沉默的时间里，美丘千秋接着说，“你以为他会永远蒙在鼓里吗，真相就是为浮出水面而存在的。就我对橘遥的了解，他不傻。”
“这不用你管。”高岭觉得头有些痛，捏了捏紧皱的眉心。
“好吧，祝你们顺利。”
美丘千秋把这句并不完全发自真心的祝福说完挂断了电话，然后心里默默地想，如果他们彼此深爱，一定经受得住任何考验吧。

地球另一边的芹川高岭为了平息烦躁，又拨通了另一个号码，他的弟弟芹川国光。
国光已经睡下了，被电话铃声吵醒后看到哥哥的名字一瞬间清醒过来。哥哥交待的事项他一一记下，总之都和遥哥有关。只不过稀奇的是，末了哥哥突然说，“多亏有你在……难得你也有有用处的时候”。被哥哥夸奖的国光很开心，不过过了一会儿他再想起这句话时怎么都觉得别扭。
第二天，国光一到课间就开始去各个橘遥喜欢的据点搜寻橘遥，没有找到，却在回去的路上看到橘遥在走廊边接过一个同学递过来的文件夹。
“遥哥！”国光兴奋地朝橘遥走去，橘遥赶紧把文件夹收进背包里。
“遥哥你在这做什么？”
“没什么，有事找我吗？”
橘遥对国光不自然地笑笑，国光点点头，也没再问什么。
橘遥的脸色看起来有几分疲惫，看样子没怎么休息好，国光知道一定和他哥有关。国光和橘遥靠在走廊墙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几句，然后国光故作深沉地说，“遥哥，“我知道你有心事，你在牵挂着什么人吧？”
“你…你怎么知道…”
“这个…我猜的……也许他也在等着你呢？”
“是吗……”
橘遥也像是陷入了沉思，国光见状觉得差不多成功了，继续说，“见了面以后，再深的误会都会化解的。”
国光再次背诵了准备好的台词。他虽然不知道哥哥和遥哥之间发生过什么，但可以确定的是，他们都喜欢对方。彼此喜欢为什么不能在一起，这种世界级难题国光想不通。
“国光，你吃错药了吧？到我这来背电影台词。”橘遥说完大笑起来，直接走向楼梯，不再看国光。
“哎…遥哥你去哪！”
国光发现遥哥这一点倒是和他哥一样，就是根本不会把他说的话当回事。但至少遥哥笑了，那么也算是成功了吧。
国光赶紧追上橘遥，和每天一样的光景。


橘遥没想到几天后会再次在学校里见到美丘千秋，他以为美丘千秋上次给他机票时用那种语气说的再见是再也不见的意思。
当美丘千秋提起为什么还没去找高岭时，橘遥禁不住想，美丘千秋和高岭到底是敌人还是朋友，他为什么要帮忙帮得这么彻底呢？橘遥含糊地回答还在考虑中，美丘千秋也没再说什么。
意外得到了高岭的地址以后，橘遥虽然高兴，但觉得去美国找高岭这样重大的事需要好好做心理准备才行，而且他无意中发现的一些事也让他十分在意，他希望最后的结果是他想太多了。



（9）


第二天，也就是周末的晚上，橘遥正在家里收拾屋子，门铃响了。
这个新家他才搬来一个多月，除了父母和美丘千秋还没别人知道，他猜大概是推销的人。
他拿起通话听筒时，可视窗上出现的人让他一度怀疑自己在做梦。
高岭？！
“遥？我回来了。”
“啊？”这种明明半年未见却如同下班回家一样的语调，让橘遥一时混乱难以适应，不过他又马上意识到，这就是高岭，保持了一贯傲慢的风格。
“是我。”大概看橘遥不说话，高岭再次说，并对着屏幕微笑着。
“你怎么……”
“见了面再说，现在外面有点冷。”
橘遥按下开门键后，心脏开始狂跳。他对他们的再见有过无数种假设，但每一种都是自己去美国给高岭意外，万万没想到，高岭居然先回来了。
明明还有很多他不明白的事，例如高岭为什么知道他的家，但他已经没法去想那些，他慌张地把屋子简单地收拾了一下，很快门铃再次响起。
橘遥打开门的瞬间，高岭带着一阵凉气扑了进来，紧紧抱住了他。
橘遥好久没动，轻轻叫了一声“高岭？”
高岭仍旧没出声，抱住橘遥的胳膊来回移动着，想让橘遥的身体和他贴得更紧。
橘遥也伸出胳膊抱住了高岭。
“你怎么知道我住处的？”
“是…美丘千秋告诉我的。”
“你们有联系？”
“嗯。”
高岭松开橘遥后，他们对望了一会，橘遥突然觉得眼睛有点酸，“你为什么回来？”

“当然因为想你。”

“连联系方式都不留，还说想我？”

“都是有原因的。”

“什么原因？”

“现在不能说。”

“你……”

明明打算原谅高岭，可激动的情绪还是占了上风，橘遥一把抓住高岭的领口，高岭也不反抗，任橘遥把自己扯到了墙边，橘遥举起拳头，但迟迟没有打下去。
“打啊。”高岭笑了，笑得自信傲慢，和半年前没什么两样。
橘遥紧紧咬着牙，直到牙根都开始阵阵发痛，望着日思夜想的这张脸，橘遥手上的力气不但越来越松，甚至拳头都开始颤抖。
“不打吗，那换我。”
高岭抬手反抓住了橘遥的肩膀，力量明显比橘遥大得多。自学成才的打架技能果然还是比不上专业学过的，橘遥被高岭这一下子弄得后退几步，倒在了墙边。
高岭的另一只手握成了拳抬起来，橘遥想，高岭想打他也算是情理之中，于是闭上了眼睛。可不一会儿，橘遥感觉到高岭在抚摸他的脸。他睁开眼，高岭发红的眼眶近在眼前。
“高岭……”，橘遥未说完的话被高岭的吻吞没，势头像暴风雨般不留回旋的余地。高岭的吻束缚住了橘遥的舌头，甚至堵住了他的喉咙，他完全坐在了地上，双手抓住高岭肩膀的衣服，却推不开高岭。
快要不能呼吸了。橘遥放弃无意义的抵抗，身体的力气都松下来，任高岭把他推倒在地毯上，口中的空气全被夺走。橘遥一瞬间产生了一种奇怪的想法，高岭大概是想杀了他。
可是，即使是这种状况下，对高岭的渴望还是从体内苏醒了。橘遥感觉耳根开始发热，热流迅速窜到了胸口再到全身。高岭吻他的同时，手强行从他的领口伸进去抚摸他的后背，衬衫发出了绷开的声音，几颗扣子落在地上，橘遥一边的肩头露了出来。
高岭把吻离开橘遥的嘴唇，顺着脖子落在他露出来的肩上。橘遥终于有了空档喘气，低声骂了一句“混蛋”，高岭听后抬起头看着橘遥通红的脸开心地笑起来。
“骂得大声点。”
橘遥愣了一下，还没等再骂，高岭已经把腿跨到他身上，完全压住了他。橘遥知道如果再不阻止，大概要进行到最后了。
“我们还有很多事没说清楚……”
橘遥边说边把高岭往旁边推，高岭抓住橘遥伸过来的手腕。
“什么事？”
“你……”被高岭束缚住了行动，橘遥有些不甘，一边说话一边想挣脱，“……难道没什么想对我说的？”
“当然有。”高岭力气不减，声音却突然温柔下来，眼神也柔和了许多。
“……是什么。”橘遥也降低了音调，期待着高岭下面的话。
高岭松开橘遥的一只手，抚摸着橘遥露出的肩膀和锁骨，接着扯住橘遥已经半敞开的衣襟用力，衬衫完全敞开了，露出橘遥纤瘦结实的胸膛，“你这副样子怎么聊？做完再说。”
“你……”
高岭没等橘遥说话，便顺着橘遥半张开的嘴再次把舌头递了进去。
吻了好久，也许是十分钟，甚至是半个小时，已经没有时间的概念。即使吻停下来，他们也不再说话了。橘遥意识到自己有太多话想说，多到说不完，多到无从说起，无论任何语言都不能形容此刻的心情，或许任何语言都不如一个吻来得高效且热烈。大概高岭也这么想。

“忘掉上次不好的回忆吧，就当这次是我们的第一次。”
高岭这样说着，但并不能消除橘遥因为上次的疼痛导致的紧张感。
但这次的确意外舒服，积攒了半年的欲望像催情药一样有效，橘遥终于从第一次的阴影中走了出来。

到了半夜，累到几乎不剩一丝体力的橘遥保持趴在床上的姿势，下巴放在手臂上半闭着眼睛。高岭则是躺在旁边看着他。
“你怎么像饿狼一样，美国的美女满足不了你吗？”橘遥带了些抱怨的语气，明明有那么多话没说，现在竟然没有体力说了。
“上过你以后，对动物的交配就不感兴趣了。”
“哈？”橘遥反应了一会才明白高岭在说什么。
“而且，你叫的太好好听，让我没法停下来。”
“……”橘遥一瞬间脸通红，他瞄到高岭脸上意味深长的微笑，瞬间更加羞耻，干脆把脸埋在了枕头里，又用双手紧紧地抱住了枕头。他想找个地洞钻进去，或者，把高岭塞进那个地洞里。

“你为什么不去找我？”高岭靠过去搂住橘遥的肩膀。
“…因为，觉得对你有些愧疚。”当然不止如此，也因为他还没有弄清一些事。
“你知道我的心意就好，其他的一切都不重要，都过去了。”
橘遥没再说话。高岭把手滑到橘遥的脖子后面，轻轻地捏了捏。
“我明天回美国。”
“明天就走？”
橘遥这才想起来高岭从美国回来还没倒过时差，这么想想他精神可真好。
“快结束了，我已经申请下周调回国内的研究所。”
“哦。”橘遥保持埋着头的姿势，反正高岭能听清他说的话，“你在美国研究些什么？”
发现高岭没马上回答，橘遥又接着说，“是不是很高端的医学机密？”
“你怎么…为什么这么说？”
“只是猜的。芹川阿姨说你们研究所不透露任何个人信息，达到这种保密级别的研究所一定不简单。”
“是的，研究内容也是签了保密协议的。”
“能被那样的地方邀请去做研究员，你应该有很出色的研究成果吧？”
这一次高岭的沉默比较久，橘遥感觉到高岭从床上坐了起来，于是也抬起头，看向高岭的方向。
“遥，我有很多事想和你说，但不是现在。一周后，我会再来找你的，等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