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手(16)[芹川高岭x橘遥]
听完橘遥的介绍，濑户花稍微惊讶了一下，不是惊讶这位男朋友的存在，而是惊讶于橘遥坦白的态度，想当初她第一时间看出橘遥和高岭在交往时，怎么问橘遥都不肯承认来着。
“谢谢山崎哥一直照顾我哥，有时间去我家玩吧。”
“过几天遥的生日正打算去拜访的。”
濑户花马上点点头，“爸爸还一直担心哥哥一个人怎么生活的，现在看来担心是多余的。”濑户花又看了看一旁的橘遥，“而且我发现当初一直恋爱失败，一定都是因为哥哥。”
“哈？到现在你还没明白我当年的苦心吗？”
橘遥带着无奈弯下腰，看着濑户花的眼睛认真地说，“我说过吧，你高中时代那些男友都不是真心喜欢你的。”
“嗯，那他们不喜欢我，为什么还要接近我呢？”
“那是因为……”
“因为那些人都是冲着哥哥来的。而且看看你的周围，果然帅哥都被哥哥抢走了。”
濑户花说完坐回到沙发上，还故意夸张地叹了一口气。
“哪有都被我抢走了…”橘遥下意识眼睛飘向旁边的山崎，也许因为从大学时代就认识了山崎，所以他没有仔细想过山崎的相貌，仔细想来，山崎的确是那种主流的帅哥。但恋爱经验只有高岭一个人的橘遥却不想担起把帅哥都抢走了的罪名。
“学长不要介意，我这个妹妹就是没大没小的。”
山崎笑了笑，“你们感情真好。”
濑户花吐了吐舌头，但她不是无根据地推测，以前在高中时不只是女生，也常有男生跟她打听橘遥的事。当初以为是哥哥人缘好，但继高岭之后，又一位爱上她哥的帅哥摆在眼前，濑户花不得不承认自己的哥哥大概就是有男女通吃的魅力了。
而且濑户花本以为见到哥哥的新对象，自己一定会替高岭打抱不平，但发现见到山崎以后，心里的不平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多。
之后濑户花和橘遥聊起了家里的情况，已经半年没回家的妈妈打电话说很抱歉，哥哥的生日还是不能回家。橘遥说，没关系，早习惯了。
山崎也不打扰兄妹两人聊天，等差不多的时候过来告诉橘遥浴缸的热水已经放好了，换洗衣服也都放在那里了。
濑户花看着山崎，心想难怪哥哥不怎么想回家，原来这边有人照顾的这么无微不至。等橘遥洗完出来，山崎又很自然地接过毛巾给橘遥擦头发。
“太晚了，头发不干影响休息，我帮你吹一下吧。”
“好。”
濑户花还是第一次见到一向自立的哥哥被当成孩子照顾的一面。橘遥和山崎唠叨起家庭琐事，什么妹妹喜欢和他拌嘴，爸爸到现在做饭还能烧焦，山崎却也听得认真且投入，就像听到了世界上最有趣的故事。
濑户花看得出来，虽然哥哥没有像当初和高岭在一起时表情那么生动，但笑起来时的快乐也是发自内心。虽然高岭对她和爸爸很好，但她还是决定不插手哥哥感情方面的事。哥哥从小到大为家里付出多少她都看在眼里，她只希望哥哥今后的人生会永远幸福。
“哥，山崎哥，我该回家了，你们早点休息吧。”
“都这么晚了还回去？”
“才十点左右，打个车就回去了。而且我可不想当电灯泡。”濑户花冲他们笑了笑，快速走向门口，“那就过几天见吧。”
濑户花离开以后不久，山崎对橘遥说，其实刚刚在网上看到了关于陆田制药厂的报道。
橘遥点点头，“更巧的是，这个案子是我负责的。真有点不知道怎么办。”
“不好解决吗？”
“嗯，查出了很多相关的问题，陆田奈奈并不是什么遵纪守法的人。”
“那为什么一直没人注意到？”
“这也是我有疑问的地方，我虽然上任不久，但仔细看陆田制药的账目就发现了其他问题，所以，也许还有更多人牵扯其中。”
山崎也陷入沉思，如果这件事闹大，他要考虑新的拉票策略，当然还有比这更重要的事，“那…芹川医生会受到很大的影响吧。”
“如果他听劝的话，就可以避免。”
橘遥说完像是在回忆什么，山崎看着橘遥的表情，也猜到了大概，他站了起来，在客厅来回踱步。
“遥，你能不能把这件案子交给别人？”
“为什么？”橘遥有些意外地抬起头，山崎也不再走动，面对着他。
“你说过让我帮你忘了芹川医生对吧？但我感觉你还没有做好忘记他的准备。”
“我只是……”
只是担心别人不能给高岭留下安全的路走，这带着很重私心的想法根本称不上是解释，再想起濑户花来之前与山崎发生的事，他不再出声。
“那我先去休息了，你也早点睡。”
山崎没有继续等橘遥的回答，离开了客厅。
第二天橘遥上班后出了外勤，回来时看到桌上放着一盒抗过敏药，他拿起药问藤井，“这是哪来的？”
“是芹川医生说刚好路过这边带过来的，你不在我就帮你收下了。芹川医生还说再需要时跟他说就行。”
橘遥看着手中的药说，“以后不要随便收别人的东西。”
藤井听到橘遥这么严肃的语气有点慌，“啊，对不起！芹川医生说和你是从小到大的朋友，所以我想不属于收受贿赂的范围……”
橘遥知道自己带了不必要的情绪吓到了藤井，恢复温和的语气说，“不是那种原因，我和他的确早就认识的。只是以后别收了。”
说完橘遥拉开抽屉，把药扔进了抽屉的深处。
他现在服的抗过敏药效果确实不太好，也听说这次的过敏症状普遍严重，和最近的气温不稳定有关，但他还是不想吃高岭拿来的药。因为那就像是又一次接受了高岭的关心，又一次走近了高岭，这无论对谁，都不好。
几天后，橘遥的生日当天，山崎开车到橘遥的办公楼下接走了他，满面笑容地说着“生日快乐”，然后亲自为他戴上了自己准备的生日礼物，一块价值不菲的手表。
“我看你的表已经有点旧了，这款是新款，表带上的图案寓意着感情坚韧长久，希望我们也能长长久久。”
橘遥心里隐约觉得不该收这样贵重的礼物，但又想起山崎是政治世家，这种家庭无一不家世显赫，否则也拿不出巨额的政治资金来从政。
“谢谢你，学长。我很喜欢。”橘遥笑着说。
山崎和橘遥一起到了橘家以后，受到了橘爸和濑户花的热情招待。虽然山崎第一次见到橘爸，但喜欢的人的亲人就是会有种没来由的亲切感，也因为橘爸对他格外的热情，山崎几乎有种回了家的感觉。
虽然山崎的爸爸也是一位性情温和的父亲，但大概是政治家做的太久，和山崎一起时的话题几乎只有学业和事业，久违地听到橘爸一直关心他们有没有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工作累不累，山崎心里充满了感动和酸楚等种种复杂的情绪。
橘家真好，所以才会教育出橘遥这样的好孩子吧。
他们一起吹灭了生日蛋糕的蜡烛，橘遥许完愿，认真地和爸爸说明了他和山崎的关系，如何从大学的相识到今天走在一起。虽然橘遥忽略了和高岭有关的细节，但橘遥说话时略微泛红的脸和时而飘向山崎的视线是那么温馨，山崎禁不住想，这大概是他最幸福的一天了。
直到突然的一声门铃声打断了他们的对话。
“哇，糟了。”濑户花张大了嘴看着橘遥，“高岭哥之前说今天要过来的，我竟然忘了…”
“不会吧……”橘遥走到可视窗，看到高岭的确站在外面。
“高岭哥他说……”
“别让他进来。”橘遥走回桌边坐下，再次吃起了蛋糕，但表情却像是在吃什么难以下咽的东西。
“可是…几个月前我就给他配了钥匙。”濑户花小声说。
“我们家的钥匙为什么配给他？”
“多亏高岭哥让我知道了前男友是个渣男，我才没有被继续骗下去。所以…高岭哥说想要家里钥匙时，我就同意了。”
居然是高岭帮助了妹妹……橘遥一瞬间心中混杂着意外和有些内疚的情绪，濑户花是自己最亲的人之一，本来应该由自己来守护的，但从去年离家出走以后，他没怎么关心过家里的事，就好像全世界只有自己在难过一样。
在橘遥沉默时门被打开了，高岭走了进来。濑户花和橘爸照常和高岭像家人一样问候，山崎也走过去跟高岭笑着说，“芹川医生，好久不见。”
的确是好久了，但并不是很想见到。高岭虽然这样想着还是笑着做了回应，然后看向在桌边吃蛋糕甚至没抬过头的橘遥，他并没觉得橘遥冷淡，甚至很欣慰橘遥没有赶他，现在大概是被逼成了受虐的体质，他自嘲地想。
当几个人重新坐回饭桌边，橘遥仍旧不发一语，大家略显尴尬地吃了一会饭，高岭先说话了。
“遥，生日快乐。没想到连你都25岁了，第一次给你过生日的时候，你还是个孩子。”
高岭看起来很开心，即使橘遥对他的话不做回应。但在山崎给橘遥加菜时，橘遥说了句谢谢。高岭很快注意到了橘遥的新手表，然后想起当初橘遥的手表还是他们一起去买的，他那时也想给橘遥买那种名表，但橘遥却说就是喜欢便宜的那款，带着一些运动风格，橘遥的爱好时常带着孩子般的特色，他相信橘遥不是介意他那时还只是个普通医生，没有巨额的存款，而是因为真的喜欢那款表。
不是表贵橘遥就一定喜欢，也不是温柔体贴有财有势就一定会俘获芳心。高岭之所以这么坦然，就是因为从上次见面以后他开始猜想，橘遥并没有爱上山崎。
高岭于是继续对着不看他的橘遥说话。
“遥，我的生日礼物，过几天一起出差的时候给你。”
橘遥抬头看了高岭一眼，“不用了，工作就是工作，不要在那时候给我添麻烦。”
而且什么东西非要等到那时候，高岭仍然让他琢磨不透，没办法不引起他的好奇。
“当然会在你对我们工厂的视察结束之后给你，不会添麻烦的。”
“你到底……”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橘遥差点要开始质问高岭什么时候才和陆田制药脱离关系。
看橘遥不继续说下去，高岭也没追问，随即对濑户花说，“濑户花，帮我收拾一下客房。”
“你不会要住在这吧？”橘遥惊讶地看着高岭说。
“怎么了，这么晚了还赶我走吗？”
“我们家没地方，没看到学长也在吗？”
橘遥说完的同时，高岭看向了山崎，山崎转过头无视他。
接着高岭故作沉思，“怎么，你和山崎议员需要住两间房？”
“诶……”橘遥这才反应过来，视线慌张地扫过山崎的脸。
看橘遥的表情，高岭更加确信自己想的没错。原来如此，不愧是政治家，撒谎是家常便饭吧。
高岭想到橘爸和濑户花都在，他们之间的事也的确不该牵涉家人，于是说，“叔叔，濑户花，我有事想和橘遥聊一聊，你们吃完就先休息吧。”
“哦，是这样的，还有一件遥妈妈的房间，也可以住……”橘爸并没有读懂这尴尬气氛的本质。
“谢谢叔叔，不用了，我今天就不留宿了。”
听到高岭的话，橘爸和濑户花彼此看了看，很识趣的回了各自的卧室。
“至于你，”高岭看着山崎说，“如果喜欢留下听我也不介意。”
山崎带着一丝笑意点点头，“遥在这里，我当然哪儿也不去。”
高岭重新看着橘遥，橘遥的眉头果然像约定好一样变成了川字型，这几乎是他们分手后最常见到的橘遥的表情了。
“遥，我今天来只是想履行约定。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我说过每个生日都会陪你过。这和我们的关系无关，因为做这个约定的时候，我们也还什么都不是。”
“以后遥的生日有我在。”山崎搂住橘遥的肩膀。
橘遥侧过头看了看山崎，接着对高岭说，“是的…有学长在，不需要你陪我过了。”
眼前的一幕还是让高岭有几分恼火的，但这不值得他发作，他无视山崎的话继续说，“如果过一段时间我和陆田奈奈分手了，你会不会再考虑一下，我和你之间的关系？”
“当着对方男友的面能说出这样的话，不愧是芹川医生。”
高岭终于看向山崎，“你们甚至没有睡过，你确定你真的是他男友吗？遥哪个部位有胎记，哪个部位因为运动留下过伤痕，哪个部位敏感到碰一下就有感觉，你知道吗？可我都知道。”
“高岭，你够了。”橘遥忍不住出声。
山崎眼中的动摇一闪而过，笑着说，“我承认以前是骗你的。我们有意把这个重要的日子留到生日这天，也代表了彻底告别过去，重新开始。是吧，遥？”
“嗯…。”
“是吗？”高岭毫无笑意看着橘遥的脸，面对橘遥的事，他没办法像山崎那样无时无刻保持沉稳，也许政治家的内心比想象中还要可怕。
“是。总之我们的事不需要你操心。”
高岭沉默了一会，“好，就当是这样吧。遥，你对我的关心，我知道不是假的，希望你也别骗自己了。那今天就不打扰了，钥匙还给你。”
高岭再次看了山崎一眼，仍旧没能从山崎的眼睛里读出什么情绪，高岭冷笑了一下，接着离开了橘遥的家。
高岭的到来再次打乱了橘遥的心情，他没经历过这样的生日，他没想到会在25岁，二十代后半的第一个生日就过的如此难忘。橘遥回卧室躺下很久后才迷迷糊糊地即将入睡，但又被门轻轻打开的声音吵醒了。橘遥没有睁开眼睛，不一会感觉到有人来到他的床边，接着呼吸声靠近，最后嘴唇上落下了柔软的触感。
“遥，没想到我也会有这么强烈的独占欲，但同时又因为对方是你，我做不到不管不顾。我比芹川高岭也许还要矛盾的多。”
山崎的声音很轻，但足以让橘遥清楚地听到每一个字。
山崎把手伸进橘遥的被子，摸到了橘遥的胳膊，山崎的手有些凉，橘遥忍不住肌肉收紧，眼睛也微微睁开一条缝，看到了黑暗中一只手臂支撑在床边看着自己的山崎，表情并不清晰。山崎握住橘遥的胳膊来回摩挲，像是没注意到橘遥醒来。
“原谅我还是这么想得到你，这么的……自私。”
山崎说完脸靠了过来，橘遥以为又要被吻，紧闭上双眼，但却感觉到山崎的嘴唇贴在了他的侧脸，之后滚烫的呼吸略过耳朵，延绵着吻在他的脖子，同时山崎把橘遥的被子掀开了一角。橘遥彻底睁开了眼睛，头也往旁边移动了一下表示自己已经清醒，但山崎对他的动作没有反应，继续抱住他的肩，从脖子亲到耳朵背面。
山崎肯定清楚他是醒着的，但并没有停，直到橘遥抓住了山崎的肩膀，山崎才把几乎贴过来的身体离开了一点。
“学长…你……”
橘遥隐约看到山崎笑了，“你告诉我，陆田奈奈离开了芹川高岭以后，你是不是想回到他身边？”
“我……没想过……”
“真的吗？如果你说的是实话，就像我刚才说的那样，今晚成为我的人吧。”
“我…我觉得，还需要时间…”
“只是因为需要时间吗？那我也没必要停下了，反正总有一天要做的。”
山崎把橘遥的被子完全掀开，然后骑到橘遥身上，扯开橘遥睡衣的领口吻了过去。橘遥的一声喘息让山崎知道，锁骨大概是橘遥的性感带，于是他继续在那周围啃咬着。
山崎的吻让橘遥有点疼，似乎每一次都很用力，从脖子到锁骨的每一处皮肤结结实实地感受着山崎的唇舌，就像此刻身体也被山崎的双臂控制在了怀中。
山崎说的没错，他们是恋人，他们总有一天要这么做，自己也没必要装清纯，都不是第一次做，也都不是小孩子了。
橘遥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和山崎的呼吸声混在一起，接着睡衣被山崎从腰部拉上去，山崎有些凉意的吻继续落在了在他的前胸和腹部，橘遥一动不动，嘴唇也越咬越深，疼痛感转移了一些抗拒的心情，接着眼睛竟然也酸涩了起来。这时山崎停了下来，静静地看着他，但黑夜之中，他们都看不清对方。
“遥，你说啊，说让我停下。”
空气中不合时宜的宁静，让橘遥本来就有些不通气的鼻子发出了像啜泣一样的声音。
“你到底是脾气倔，还是连自己都不清楚？到什么时候你才能优先你自己的想法？”
山崎伸手打开了灯，突然的明亮让橘遥闭紧了眼睛，头也转向了一边，也因为这样，他自始至终没有看到山崎的表情。
“真是的。”
橘遥听到山崎说话时，声音带着无奈。
”芹川高岭到底哪来的这么好的福气能得到你的爱。”
山崎给橘遥盖好被子后坐回床边。
“我今天能这样已经很满足了，算是为了自己欺负了你一次，所以你以后也不必觉得亏欠我什么。”
“接下来我会帮你实现你真正的愿望。但在我把一切准备好以前，你还是我的恋人，记住这个设定。”
“还有，希望你永远记得，芹川高岭给不了你的，我能给。”
山崎在离开橘遥的房间以前，不忘给橘遥关上了卧室的灯。
黑暗和安静重新降临以后，橘遥感觉胸口深处无尽的酸涩不断上涌，再次低低地抽泣出声。
对不起，学长。
对不起。
鼻子这样透不过气一定是因为花粉症吧，如果把高岭给自己的药带回家就好了。
不对，如果那天在单位吃了高岭给的药也许现在早就好了。
就不会这么难受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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