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满

想太多1（芹川高岭x橘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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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动。”芹川高岭表情严肃，还带着点命令的语气，怕橘遥乱动，又再次抓紧了他的手腕。
在和橘遥对视上的瞬间，高岭盯着橘遥的眼睛深处，那里仍旧只有对眼前状况的惊慌，却没有更深的疑惑和波澜。
橘遥不再挣扎，只是眉头皱了起来。
“那…轻点行吗…”
“怎么轻？男子汉大丈夫，这么娇气。”
话虽如此，一个男生的手腕瘦得一只手可以完全握住，挣扎的力量也是微弱的，让高岭根本不敢太用力。
突然想知道，他是怎么把自己变成这样的。
“我是第一次，当然害怕了。”橘遥看到高岭始终面无表情，心脏的鼓点敲得更快了，眼神都带上了敌意。
可他不知道，他这种眼神，只会让高岭喜欢。
“第一次吗…”高岭沉默了一会，“我才不管你是第一次还是多少次，来这里了就别想躲了。”
高岭手上松了些力气，握的位置从手腕移到手指，顺便抚摸他的手心，那里有些潮湿，“怕就闭上眼睛吧。”
“……哦。”
橘遥闭上眼睛后表情进一步紧绷，似乎在等待受刑一样。

“好了，疼吗？”
橘遥还在皱着眉，又过一会才稍睁开一只眼睛瞄了一眼。
“还好，居然不是很疼。”
高岭一脸鄙视地把胶带粘好挡住针孔。“当然了，现在连小孩都没你这么怕打针，你几岁？”
“17岁，怎么样？而且我才没怕。”
高岭慢慢松开手，橘遥扭过头去，但手臂仍僵硬地放在原地一动不敢动。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或是想起来什么？”
“没有。不过真不明白我骑车技术这么好怎么会被车撞了。”橘遥侧过头斜了高岭一眼继续说，“更不明白为什么要你亲自给我打针。”
“什么事都是有理由的。有句话听过吧，淹死的都是会水的。”
“我活得很好，你别诅咒我。”
“是吗。”高岭笑了笑，“如果不是我给你打针，17岁的大男生害怕打针这件事传出去，怕是能成为护士们一周的笑柄。”
“我都说了我不是怕…”高岭的笑容让橘遥发现这句反驳是毫无意义的，“算了，你快去忙你的吧。”
橘遥再次看向与高岭相反的方向，也就是病房的窗外，高岭也往那边看了一眼，外面太晴朗了，夏天的大太阳一看就很热。
高岭又把视线移回橘遥身上。橘遥的侧脸带着些委屈的表情，头上缠着的纱布把头发完全围住，让他的小脸完整地露出来，浓密的睫毛扑闪着，衬托得圆圆的眼睛更漂亮了。
以前怎么没发现他这么可爱，不过想想自己也从没仔细欣赏过哪个男人。大概最近总是在观察橘遥的病中状态，竟发现了很多以前没觉察的事，其中最意外的就是，自己喜欢看着他的脸。
高岭转身离开病房，但关上门以后，又靠在门边站了很久。
高岭发现自己的感情大概是有点失控了。是从何时开始的呢，大概是在图书馆里，橘遥说接近濑户花需要他的许可那天以后。本来只是打发时间的游戏，却在频繁接触橘遥以后，产生了从未有过的奇怪感觉。
只要不是在忙，只要静下心来，就会想起他。高岭甚至有个不太合适的想法，现在也许是上天给予他明确这种感觉的机会吧。
所以给橘遥亲自打针不只可以兑现对橘遥父母的承诺，也可以合情合理地握住橘遥的手，谁都不会想太多。

高岭坐在科室里翻开这些日子记录的日志，写下橘遥今天的状态。
这位年下的青梅竹马今天也和每天一样，早上在病房见到自己首先会瞪大眼睛，会焦躁地寻问为什么他躺在医院里，会惊讶身上的伤，会声称自己是第一次打针所以害怕打针。

晚上橘爸爸去探望橘遥以后，来到了高岭的科室。
“高岭，遥还是那样吗？”
“是的叔叔。他还是没恢复记忆。”
“好吧…”
“这段时间要难为您了，对濑户花也要隐瞒。”
“那倒没什么，只要遥能好起来就好。”
“会好的。”
高岭说出这句话时，眼睛却避开了橘爸爸，假装去看病例。他没法保证，因为即使大脑的伤害会恢复，记忆会不会恢复却全看本人的意志。
要看橘遥愿不愿意接受濑户花永远离开了橘家，随亲生父母去了德国这件事。

晚上高岭去橘遥的病房给他的头和腿的伤口换药，一进门又首先得到了橘遥一个敌视的眼神。高岭表现得毫不在意，只是手上的动作稍微加了点力，橘遥叫了两声。
“喂！公报私仇啊？！”
“呵，管教一下不懂事的小孩而已。以后我们还要在一起生活呢，每天这么抗拒我，日子怎么过。”
“哈？我干嘛要和你一起生活？等我的伤好了，马上离开这里。”
“离开医院也是去我家。”
“什么？谁去你家？”橘遥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是你爸让的，到你彻底恢复记忆之前，都和我在一起。毕竟我是医生，他会放心点。”
高岭不会说是他自己主动提出的，很长时间里他都在疑问自己那时的冲动来自哪里，但现在他早不再想那些了。
顺其自然，不去想太多。
“我才不去。”
橘遥如高岭所预料的反应。
“所以说你到现在还是个小孩。你这样的状态，只会让你爸妈更担心。”
橘遥不说话了，过一会儿视线也低垂下去。
“我到底忘记了什么。”
橘遥的话像是问句，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高岭把药换完，站在床边看着橘遥，“你想知道吗？”
橘遥抬起头，表情传达着复杂的信息，想知道，又觉得害怕，很困惑的样子。
“只要你能记起为什么要和我作对就可以了。”
“当然是因为你…因为…？”
橘遥愣住了，话到一半再也说不出。他发现脑子里是一片空白，意识一直在努力探索，却听到越来越刺耳的杂音。他闭上眼睛，直到一切消失。

橘遥再睁开眼时，高岭发现他的眼睛里失去了神采，淡淡地望着虚空。
尽管高岭还在一动不动地看着他，他已经毫不关心，躺下来背过身去。
“我今天想吃猪骨拉面，多加点葱花。”
“好。”
高岭转身走向门口，又听到背后的声音。
“给我准备两米宽的大床。小了我可不住。”
高岭脸上挂上淡淡的微笑，“没问题。”